WhiteShiki

CK向，年下，设定卡卡比C罗大10岁，本文背景是卡卡回到米兰后落选世界杯大名单，31岁；C罗担任国家队队长，21岁。

二 圣保罗没有冬天

（有江湖传言2014年时他们在圣保罗私下见面了，所以这篇也借用了下）

谁都不能否认，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，举办举世瞩目足球世界杯，对任何一个足球运动员来说，都是无比重要的事。这件事对于卡卡更是重要，他也变得很忙碌——除了赛场上，他已经出现在了一切他会出现的场合。

当世界杯开始前的大名单终于揭晓时，卡卡的名字一如很多人担忧的那样，从那上面消失了。一年前为了出征国家队而放下的在皇马证明自己的执念、终于和米兰重逢的最初理由，突然就成了笑话。即使在离开马德里时都没有彻底承认的失败，随着世界杯的即将到来，终于必须面对了。

只是卡卡很忙，他的个性决定了，他不是个因为这样的打击就藏起来躲清静的类型。在这片土地上，他有太多的朋友、关系、牵绊……他无法拒绝。

更何况，他还是深爱着世界杯的，哪怕，他已经是局外人。
那些微妙的变化他还是能感受到的，即使如克里斯那个孩子，也会被影响——距离上次见到克里斯差不多差不多已经过了半年多的时间。这段时间里，会时不时接到克里斯的信息。怎么说呢？虽然只是信息没什么电话所以听不到声音，却给卡卡一种热闹但不聒噪的感觉。对方只是比自己小十岁，称呼小朋友或许有点夸张，但是这么活泼的年轻人还是会让人心情很好。毕竟……这段时间，卡卡在足球之外的生活，略微有些寂寞。

自从离开了西班牙，妻子卡洛琳带着两个孩子在圣保罗的时间越来越长，甚至在他初回米兰养伤期间也是如此。虽说是养伤，但是卡卡的私人时间确实因为停赛多了不少，在马德里时就是如此，他会利用一切治疗以及恢复训练之外的时间去陪两个孩子。所以，再回到米兰时反倒离家人很远，让他极为不适应。当然，卡洛琳的理由也很充分：两个孩子需要远离关注安静地长大。这个说法让卡卡无法拒绝，也可以忽略了那一刻心底隐藏的不满，和不对头的感觉。

所以，谁会在这个时候，拒绝一个年轻的孩子隔着手机热情但也不逾矩的问候呢？

在巴西队公布大名单之前，两人已经聊了很久关于这届世界杯的话题。当尘埃落定后，克里斯还是有发消息过来，但是明显在强行换话题，只是看文字，卡卡就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装作自然的生硬和难以掩藏的小心翼翼。

但终究，不知道是为了掩饰难过，还是为了不让那孩子难做，卡卡发了过去一句：“最近我想静静，回头再聊。”即使在发出去的下一秒卡卡就后悔了，尤其是克里斯那边突然就安静了。不过，卡卡还是觉得，不去刻意掩饰自己的心情，也是对这个小朋友的真诚，所以，也就没有再解释什么。

直到世界杯即将开赛。

卡卡接受了另一种和世界杯有关的忙碌，努力不去想别人如何猜测自己职业的笑容下是怎样的心情。比如小组赛前，一些球队的明星球员还是会参与活动，接受采访，为赞助商站台什么的。所以，在这种情况下和克里斯偶遇并没有出乎卡卡的意料。

只是在那一刻看到那双突然亮起的眼睛，卡卡心中泛起的柔软，还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。

“爸爸！”

卢卡在此时跑了过来，抱着球想说些什么，但是看到卡卡面前还站着个人，就赶紧减慢速度，然后站在不远处，似乎在观察自己该不该过去。

“嗨，卢卡。”克里斯居然是先和卢卡打招呼的，不仅卡卡没想到，他自己也没想到。

经常跟着爸爸一起看球的卢卡很明显已经认出了他，先去看了看爸爸，看到了鼓励的眼神，就高兴地跑了过去，抱住卡卡的腰，再把脸转向克里斯，“嗨！”

“一会儿有采访吗？”卡卡用手心揉着儿子的头发，嘴里问着克里斯。

“嗯，是。”

“对了，忘了和你说……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恭喜你当了队长。”

克里斯抬起眼，看着卡卡：世界杯开始前，年仅21岁的克里斯被任命为葡萄牙国家队的队长。虽说这几年葡萄牙足球人才青黄不接是不争的事实，但是主教练作出如此大的决定，还是引发外界一片哗然。

“觉得有压力吗？”卡卡继续问。

“还好。”克里斯抓抓头，掩不住骄傲地笑了笑。此时卢卡则把手里的球递过来，同时还递过来一支笔：“我在收集世界杯队长的签名，克里斯，能给我签一个吗？”

因为没有镜头照着，卢卡明显活泼了很多。卡卡温柔地笑着，看着克里斯签了名，卢卡抱着球跑开，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书包旁边晾干笔迹，自己则拿起另一个球玩了起来。

“那个……”

“嗯？”卡卡把目光从儿子身上收回，看向面前的大男孩儿。

“你最近……不需要静静了吧？”

看着克里斯有些窘迫的样子，卡卡在感受到一阵温暖的同时，居然没忍住笑。

“干吗笑啊……我问得很幼稚吗？”克里斯嘴里嘟嘟囔囔的，但随后就说，“不过你笑了……看来就是……心情还不错，对吧？”

似乎是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奇怪，克里斯又皱起了眉头。这下真的让卡卡笑出声。他忍不住伸出手，用指尖点了点克里斯的眉头，“才过了20岁，怎么愁眉苦脸的像个老核桃，丑不丑啊？”

“啊？”克里斯一愣，但立刻就反应过来，卡卡知道他年纪小小就爱臭美，所以就故意逗他，于是，很不服气地揉了揉鼻子，“哪有……”眉间那点温暖，仍旧丝丝缕缕的挥之不去。

“好好比赛，有空给我发信息，打电话也行。”卡卡说。

“嗯！”克里斯用力点了点头，和不远处的卢卡打了个招呼，转身就跑向自己的活动地点了。

卡卡微笑着看他跑远，但眉头也随之缓缓皱了起来：这一届的葡萄牙队实力他是心中有数的，除非有奇迹，否则……这当然是克里斯必须经历的成长一刻，只是，卡卡居然觉得不忍心起来。

唉，这是哪来的多愁善感……虽然这么在心里自嘲，但卡卡这颗心，还是七上八下到小组赛结束——到葡萄牙队无缘淘汰赛为止。

他不太确定自己此时该不该联系克里斯，毕竟从新闻上看，葡萄牙队第二天就要集体离开巴西回国做修整了。卡卡犹豫了一下，但还是给克里斯发了很短的一句话，即使这话，他不确定由自己发是不是合适。

“克里斯，我在。”

半小时后——

“离开巴西前，我能见到你吗？”

 

红眼睛，红鼻头，甚至双颊都是红的——真到见到时，卡卡觉得这孩子真是什么都全力以赴的样子，包括哭都一样，毕竟，哪有人过了18岁还能在哭之后变成这样子的，这是哭的时候有多惨呢。

“你老实说……我是不是，表现得不够好？”克里斯开门见山地问。

“我觉得……”卡卡试图字斟句酌，“你已经全力以赴了……”

“不是所有事全力以赴就是表现好了！”克里斯很焦躁地摇头，“如果每个人尽了全力就可以被原谅，那很多事就不会发生——”

突然感觉出一些不对头，克里斯赶紧抬眼看向卡卡，即使看到的，仍旧是那双温柔的眼睛，但是，这不意味着自己的话对卡卡没有影响。毕竟，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，他可以在世界杯上得到全力以赴的机会，在卡卡面前，已经很像炫耀了。

他顿了几秒，又张了张嘴，才犹豫着开口：“卡卡，你……好吗？”

“我？”卡卡一愣，他没想到，到了这种时候，克里斯还有心情考虑自己。那一刻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这么想的，居然一边笑一边回答，“做个‘吉祥物’而已，有什么不好的？”

坏了——话一出口，卡卡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，因为面前那双本来红了的眼睛更红了。“克里斯，我，开玩笑的……”

“你总是这样吗？”

“啊？”

“不管自己是不是难过，都先考虑别人的心情？”克里斯闷闷地问，“这样……真的不累吗？”

突然觉得胸口闷闷的，却也很热。卡卡看着克里斯掩饰般的揉着自己的眼睛，情不自禁开口问：“克里斯，你……是不是很喜欢我？”

克里斯一愣，但是，他很快就意识到，卡卡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。“嗯，我很喜欢很喜欢你……踢球的样子。”

“从米兰起一直就看，对吧？”

“嗯，后来我还找来刚在圣保罗时候踢球的比赛看了。”

“是吗？克里斯……对不起。”

“啊？！”这句对不起比刚才问是不是喜欢让克里斯更加错愕，他抬起头，完全不知道怎么回话。

“我很开心，在你开始踢球到慢慢强大的过程中，我的存在成为了其中的一部分。”卡卡缓缓吐出一口气，“所以现在的我……可能让你失望了。”

“我才没有！”克里斯激烈地反驳着，“凭什么你遇到些麻烦我就失望！那些麻烦又不是你自己找的！我凭什么要失望啊！”

“因为我在皇马——”

“你在皇马很好！”

克里斯几乎是面红耳赤地反驳着，让卡卡苦笑出声，“你确定？”

“你只要为皇马登场比赛，我都会看！我喜欢看！”

“我那时很多次出场时间都很晚，你不是看的直播吧？”

“看了直播又怎么样啊！而且，我觉得，虽然还是有遗憾，但你都表现得全力以赴，就很好！”

“克里斯，你刚说过的哦，全力以赴不等于表现好。”

“可你不一样！”

“……你觉得自己说得这些像话吗？”

“像话！怎么不像话！”克里斯真的要急死了，拼命组织语言想要说服面前的人，直到，卡卡的手伸了过来，轻轻握住了他不自觉间紧紧攥紧的拳头。

温暖的感觉透过皮肤传了过来，眼底感觉到了滚烫——这种感受不只属于此时的克里斯，还属于卡卡。再度开口前，他悄悄调整了下呼吸，“嗯，我知道了。没让你失望，我很高兴。”

“卡卡……”

“好了，说回你吧。”努力把泪意忍了回去，卡卡决定回到两人最初的话题，“我觉得你在前场的作用很大，但是，现在的位置不是很适合你，导致你有些别扭。但是，按照葡萄牙队现在的情况，如果你的位置继续前提，你身后很难有更合适的人给你支援，这就是本届葡萄牙队进攻的问题所在。”

克里斯定了定神，然后用力点头，“所以你说我已经全力以赴了，也不太准确，因为我还有力气，但是使不出来啊！”

“这个问题不是你一个人，就能解决的，即使你当了队长也不行。”

确实是这个道理，克里斯有些懊恼地挠了挠头，“嗯，我知道……算了，确实不是我能解决的，等回到里斯本以后，看教练组怎么安排吧。”

“虽然你只打了小组赛，”卡卡继续说，“但是我很确定，这届世界杯的最佳阵容，你至少可以进25人的大名单。”

“啊？你怎么知道？”

“人脉而已。”卡卡笑了笑。

马上就要回去集合了，克里斯看了看时间，就郑重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，“卡卡，送你的。”

“这是……”卡卡低头就先看到一个大写字母的C，“你的队长袖标？”

“我洗干净了才送你的！”克里斯急急地说。

“我怎么可能会在意你洗没洗啊，”卡卡失笑，“但是，这是你作为队长打的第一届国际大赛，你真确定要送我吗？”

“嗯！”克里斯用力点头。

卡卡想了下，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褪了些颜色的运动手环，“我刚参加了一个国际足联的慈善拍卖活动，把自己的一些东西捐出去然后捐赠拍卖款。我翻自己的东西时，看到了这个，是我去皇马那年，为球队踢第一场比赛时戴的手环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捐出去，现在……送给你吧。”

克里斯很惊喜地接了过来，攥在手心里，再把手插进口袋，“那……我走啦？”

“嗯，到了里斯本给我电话。”

“好！嗯……卡卡？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我真的看了你在皇马的所有比赛直播，我没骗你！”

“包括熬夜看我坐板凳？”

“喂！”

“好好好我知道了，你不要又——”

卡卡突然觉得喉头一紧，因为克里斯年轻的身体贴了过来，很用力地抱紧了他的肩膀，然后哽咽地说出一句：“你再担心我有没有失望，我才会真的失望了……”

很熨帖的温暖让卡卡的心发颤，他抬起手，摸了摸克里斯的头发，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

几个小时后，卡卡依旧觉得自己听见：飞机脱离地面，穿进云层，距离圣保罗越来越远的声音。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：这里刚刚触摸了克里斯的头发，带点刺刺的，却也毛绒绒。圣保罗本来就没有冬天，此时此刻，似乎更加的暖了。

世界杯，从来不会和自己无关，卡卡确定；因为那个孩子，更无比坚信。

TBC